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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1、要不肉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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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1、要不肉償

覃遇是在回到宿舍半個小時後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。

當時手機就掉在了地上,瘋了似的朝醫院趕,情緒激動的攔著護士問人怎麽樣,手術怎麽還沒結束。

看著手術室的人進進出出,覃遇無力地靠在墻壁上,害怕和懊悔充斥全身,就不應該讓他送的,紀星澤很怕疼,雖然沒說過,但覃遇清楚。

而且今天還是他的生日,送的生日禮物是特意去寺廟求的平安符。平安符,結果還是出事了。

林琛趕到的時候,是紀星澤昏迷的第五天,進門就拽著覃遇的衣領用力給了他一拳,“你特麽就這麽保護他的?”

覃遇臉被打偏過去,但也沒反駁,只是看著病床上的人輕聲說:“可以出去打嗎,別吵到他。”

“......”林琛揮起手,又嘖一聲放下,“現在打你還有什麽用,真晦氣,攤上你們真的沒好事,覃遇。”

“我......”

“變成現在這樣你滿意了嗎?”林琛推著覃遇的腦袋讓他好好看看躺在病床上的人,“你看看他,再看看你自己,追吧,追成現在這樣你滿意了?”

一個全身上下都是大小不一的傷口,手臂上小腿處打上了石膏,另外一個大概是紀星澤昏迷這些天在照顧一直沒合眼,滄桑的不像話。

“你還要堅持嗎?”林琛冷靜下來問。

覃遇看著眼前的人,也在想他一直以來的堅持是不是真的會給紀星澤帶來更多的不幸,如果是這樣,那他願意離開。

伸手去碰他的臉,在即將碰到的時候停下,還帶著顫抖,最終收回手搖搖頭。

“我害怕了。”沈默半晌,覃遇很艱難的做出了決定,“再讓我照顧他幾天,等他醒了我就走。”

林琛皺眉看著,“早就該這樣了,你去洗把臉吧,我看著他。”

“不了,我想陪著他。”覃遇不想讓紀星澤離開自己的視線,只是身體不允許他在這樣,突然有些眼花的靠在櫃子邊。

林琛見狀叫來醫生,醫生檢查後說是勞累過度,加上一直沒吃什麽東西。

林琛黑著臉把他趕出病房,“你回家休息半天,這你不用擔心,我會請護工照顧的,我也會在這看著,你要是想來就明天再來,真怕你累死。”

沒辦法覃遇回家休息了半天,吃了點東西,但紀星澤沒醒他吃不下去,只要看不見就感到心慌,晚上又來到醫院陪著。

一周後的中午,林琛和覃遇都在病房,隨著一聲輕微的咳嗽聲,紀星澤醒了。

覃遇率先沖到他面前,眼眶突然紅了,想抱但又害怕碰疼他的傷口,甚至有點不太敢靠近了,“終於醒了,太好了。”

紀星澤瞇著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,怎麽回事,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,他紅著眼眶哭什麽。

嗓子幹的厲害,艱難地開口,問:“你是誰?”

林琛立刻走上前,“那你還認識我嗎?”

紀星澤白了他一眼,眼神都在質問這是什麽白癡問題,但還是回答:“林琛。”

現在還在祈求這是他裝的,覃遇試探性的問:“你,真不記得我了嗎?”

紀星澤看著他搖搖頭,然後清了清嗓子,“林琛,給我倒杯水。”

醒了就是好事,過一會兒叫醫生過來檢查,醫生問了很多問題,比如小時候的事情,最近發生的事情,很快就得出了結論,說是選擇性失憶。

大腦收到劇烈撞擊,忘記了一些無法接受的人或事情,從心理學來說,這其實也是種防禦機制,病人內心的自我保護。

覃遇雖然難過,但也為他感到開心,還記得紀星澤說當條小魚也很好,現在真的變成了小魚,忘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,當然也包括自己。

進病房前,林琛還在提醒他說過的話,“別忘了你說的,等他醒了你就會離開。”

可還沒等人離開,紀星澤的視線一直註視著默默收拾東西的人,又一次問:“所以他是誰?”

“我......”

沒等覃遇做出回答,林琛搶先打斷他,“他......他是那個撞了你的可惡司機。”

“......”覃遇只能順著他的話,“很抱歉,住院費和手術費我都交過了,以後有任何情況都可以找我。”

林琛開始趕人,“醒了,用不著你,快走吧。”

覃遇有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紀星澤,轉身的同時聽到紀星澤說了聲,“餵。”

“怎麽了?”覃遇立刻回頭問。

紀星澤笑起來,“你長得這麽帥,要不肉償算了,你看我這樣也不方便,你來照顧我。”

不僅是失憶,林琛發現紀星澤變化挺大的,變得開朗了,只是現在這樣有點無語,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額頭,“不是你......都失憶了還好這口?”

紀星澤問:“什麽意思?”

“算了,沒什麽。”

紀星澤不願意在醫院住,醒後的第二天就做了全身檢查,醫生說可以回家休息,覃遇還是擔任了照顧他的責任,當時說他醒了就離開,現在變成了他傷好了就離開,這次肯定不會食言。

覃遇把人抱到車上,然後坐到駕駛位上,象征性的問:“你家住哪?”

紀星澤皺眉想了一下,下意識的問出口,“不記得了,我還有家嗎?”

對方試圖在努力想起什麽,還說起他母親去世的事情,之後好像就不記得了,有一段記憶的空白期,覃遇打斷他,“好了好了,別想了。”

他不可能就這麽熟門熟路的把紀星澤帶回家,他們現在是陌生人,覃遇像模像樣的給林琛打電話,詢問紀星澤家住在哪,然後根據對方提供的位置導航回到了家。

回家養傷這段日子,紀星澤也經常想起些什麽但都是模糊不清的,再想下去就會舉得頭疼,腿腳也有些不太方便,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是窩在沙發上畫畫。

至於這個撞了人的覃遇給他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,就好像是認識了很久,但卻搜索不到任何有關他的信息。

也特別會照顧人,有些時候紀星澤只是剛動了一下覃遇就會搶先知道他想要幹什麽,會把需要的東西放到眼前,而且做飯也特別好吃,就是這人特別有分寸感,也不太愛說話。

臉上雖然帶著正常的微笑,但並沒有覺得他是真的開心,眉宇間的憂傷掩蓋不住。

以為是照顧自己讓他很為難,紀星澤提議過要不找一個保姆得了,但覃遇說保姆照顧你也不方便,原來不是因為自己為難嗎,那到底是因為什麽?

這天吃完晚飯,紀星澤拿著小鏡子,看著自己這張臉,嘖了兩聲,“我現在這樣是不是挺醜的,臉上也有幾塊疤,我都看不下去了。”

“不醜。”覃遇正在收拾餐桌,背對著說。

說這話的時候,他根本就沒看過來,紀星澤不講道理,“你看都沒看,我醜的下不去眼嗎?”

覃遇沒辦法在直視他的時候還變現的像一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,回頭短暫的看了一眼,又強調:“不是,特別特別帥。”

被他這副正經的模樣逗笑,“你這話要是在我出車禍之前說,我還能信。”

紀星澤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,垮著臉說:“頭發後面縫針的這塊不會真的長不出頭發了吧,年紀輕輕就要禿頭了。”

現在的紀星澤比以前開朗多了,想要什麽,或者不喜歡什麽都會直接說,這才應該是他原本的模樣吧。

覃遇坐在沙發邊,和他隔著一段距離,給他吃顆定心丸,“不會,我問過醫生,只是會長的慢一點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紀星澤松了口氣。

覃遇的視線一旦落到他身上就有點收不回來,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,“頭發長了。”

“我算算啊。”紀星澤盤算著自己多久沒剪頭發,“在醫院昏迷兩周,回家已經三周了,一個多月沒剪頭發。”

“覃遇,你會紮頭發嗎?”紀星澤突然轉身對上的視線,臉上帶著笑容,無限放大撞進覃遇的心裏,在他的灼熱的目光中,紀星澤也有點發楞,這感覺就是莫名的熟悉。

覃遇及時錯開視線,“我試試。”

“就是把前面的頭發紮起來,蘋果頭你知道吧。”紀星澤一邊鼓搗著自己的頭發,一邊形容起來,覃遇找了一個橡皮筋,然後坐在他身後,動作很輕的給他紮起了頭發。

“疼就告訴我。”覃遇說。

雖然是第一次紮,但是也還不錯,現在這麽看更有藝術家的感覺了,像那種浪漫文藝畫家。

不僅開朗而且有些穿著習慣也發生了改變,就比如剛到家第一天打開衣櫃找睡衣的時候,看著衣櫃裏面的衣服一籌莫展,覃遇在旁邊看著他,問:“怎麽了?”

“這真的是我家?”紀星澤確認著,“這真的是我的衣櫃?”

得到了肯定的回答。

紀星澤有點嫌棄的抓起了一件衣服,皺眉說:“這些都是什麽啊,黑白灰,我沒記錯我是個畫家吧,差點以為我是幹殯葬的。”

這麽精準吐槽自己的還是第一次見,覃遇按照自己的審美給他買了一些顏色豐富的衣服回來,不再是那麽死氣沈沈,就連床單也被要求換成了其他顏色。

雖然紀星澤把自己忘了,但他要是能一直這麽開心,忘了也挺好。

這段時間紀星澤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,覃遇又把重心回歸到泳隊訓練上,並且希望用這種辦法來達到遠離紀星澤的效果。

很清楚不能再繼續下去了,時間拖得越長就越舍不得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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